·沈辞-Licht·

策划： @Soulmate·随心 

上一棒： @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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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说省重点高中最出名的人是谁，本学期前能得到的回答一定是校霸王一博。

出名的原因有很多，最普通的原因是他长得帅，学校论坛里谈论他颜值的帖子最后总是只剩一句“我觉得他必须给自己的脸上好保险，这简直就是我们学校最重要的非物质文化财产。”

再加上他一个重本率最高的省重点的学生，却是声名远扬的难搞人物。再加上他还极护短，原本这些“手无缚鸡之力”的好学生扎堆的学校就容易被附近的学校欺负，现在因为忌惮他的存在，附近学校的人甚至是小混混都不会来找他所在学校的麻烦。

这种会在外面打架的问题学生一般都不会怎么受老师喜欢，但王一博明显是除了学习之外其他事情都在全面发展。

他街舞跳得好，各大赛事都拿了奖，据说曾经还有星探来挖掘他，于是他就成了学校各种晚会的门面。他运动神经也发达，运动会的时候能帮班上拿奖牌，参加了校篮球队出去和其他学校比赛总是得分王。

再加上他只是单纯的自己不学习，在课堂上不捣乱影响别人，加上他以后以体育特长生或者艺术特长生的身份升学也没什么太大压力，老师渐渐也就对他睁一只眼闭只眼，偶尔在走廊遇上甚至还能气氛融洽的聊聊天。

他几乎就是小说里校园校草的化身，甚至颜值都吊打其他学校的校草好几条街，进娱乐圈都绰绰有余，名气自然也就越来越大，几乎是学生间说起这个学校必然会提到的人。

当然，这也只是到这学期为止。

因为这学期学校里转来了一个外地来的转学生，名字叫肖战，第一次出现在学校的时候还被误认为是哪里来的明星到学校里来拍戏取景。

省重点高中的学生平均分总是远超省内其他学校，更别说这里本来就是国内出了名的教育大省。好学生扎堆的学校里除了王一博这个特例，其他人都得靠成绩才能获得其他人的认可。而肖战刚来学校的时候参加摸底考，直接考了全校第一。

这样一个性格温和、举手投足就像书里写过的翩翩温润佳公子、笑起来还有一对可爱的小兔牙的大学霸简直就像学校里的吉祥物。于是之后提起省重点里出了名的人，答案除了校霸王一博，也就又多了学霸肖战。

 

都说校霸和学霸总是八字不合，更别说王一博总是看到班上有些女生在交谈中提到这两个词之后会露出意味深长的表情，说“校霸和学霸那可不就八字不合天天要打架，打着打着就打到……”，后面的话说得含糊，但连带着看他的眼神都会变得有点奇怪。

肖战转来之前的校第一也在王一博的班上，对方的确是个王一博顶不喜欢的性子，但好像其他学生去问对方问题的时候也没表现出什么抵触情绪，不像王一博就是单纯的不喜欢。于是王一博对这句话的理解就这么停留在表面，以为真是学霸和校霸的气场不合。

王一博和肖战第一次见面是在开学报到那天的班会。他坐在最后一排，懒洋洋地靠在椅背上，把椅蹆撑起来一点晃着玩。耳朵里听着班主任老一套的开学动员，手上回着篮球队的队友约他等会儿一起去打篮球的消息。

听见班主任介绍这学期要来一个新的转学生，然后就是教室门被打开又关上的声音。

王一博其实也就是下意识抬头往讲台上看了一眼，视线就不受控制的锁定在对方身上。肖战没有穿学校统一的校服，大概是因为他刚来学校还没去领，身上还穿着之前学校的校服。衬衣扣子严谨扣到铃口，系着枣红色的领带，外面套了一件米白色的针织毛衣。

他站在讲台上，自我介绍也很简单，说完似乎是下意识地笑了笑，抿起唇的时候王一博看见了他唇下那颗突然变得明显的小痣。胸腔里好像有一瞬间微妙的变化，但他还没来得及注意就转瞬即逝。

肖战的眼神没有具体的落点，他像是一边扫视一边粗略地认着新同学的脸，自然也没和王一博对视上。

给肖战安排的位置在距离王一博稍远的斜前方靠窗，肖战从讲台走下来朝着自己的位置走的时候才注意到王一博的视线。校霸自然还是与众不同的，他染着亚麻色的短发，散散扣着校服的扣子，把省重点好好的中山装校服穿得像热血日剧里的高中生男主。

说不上是什么情绪，肖战忍不住又朝着王一博笑了笑。

只是一个表情，王一博刚才没捕捉到的那点胸腔里爆发出的化学反应马上扰乱了他心脏的跳动。哪怕是面对校花的告白也游刃有余的他难得慌忙地避开视线，手下意识放在左边胸口，感受着陌生的悸动。

等他好不容易感觉自己恢复正常的时候再看回去，肖战已经转过身坐下了。他只能看见肖战斜后方的侧脸，看见对方刚及后颈的短发下露出一截白皙的后颈。明明是在还需要穿大衣外套的初春的天里，王一博却感觉自己燥热到连耳尖都在发烫。

这样的体验对于一直以来在感情方面都毫无波动的王校霸来说简直太过特别，心跳的变化被他归类为难受，而造成这样难过的原因……

王校霸皱了皱鼻子，抿着嘴的时候脸颊无意识丨鼓丨起丨两丨团丨软丨肉：“……应该就是因为学霸校霸的气场八字不合。”

王一博和肖战自从初见那一次对视后基本就没了丨交丨集。毕竟一个是下课座位周围总会围一群人问问题的好学生学霸，一个是闲不下来读书总是被一群小弟簇拥着出去晃悠的校霸，日常生活的重合部分少得可怜。

虽然王一博从来都不承认他好像对肖战有点过分的关注，但偶尔几次肖战被老师点起来回答问题时他总是故作不经意地抬眼去看肖战的背影，然后又在对方察觉到背后莫名丨灼丨热丨的目光前就别开自己的视线。

这样的时间持续了开学后的一个月，然后就到了安排新座位表的时候。

毕竟是省重点，老师总是会想各种方法来帮学生提高成绩。这次想到的方法就和座位安排有关，他把学生名字按成绩优劣排好序，再一一对应，第一名带着最后一名一起学习，以此类推。

于是文化课成绩感人的王校霸毫无疑问的和肖学霸成了同桌。

王一博搬着自己的桌子往教室靠前的位置走，这还是常年坐最后一排丨睡丨大丨觉的他第一次被安排在这么前面的位置。一路上因为其他人也在搬桌子，走走停停，心里莫名对之后和肖战的同桌生活有些难以言喻的期待。

有些人已经换好了位置，坐下来和自己的新同桌闲聊。

其他人都已经在一个班呆了一年多了，不需要自我介绍。可肖战不一样，他大概连同班同学都不见得认得全。王一博撑在桌子上给人让路，表面上还是没什么表情，但心里都已经考虑到自己是不是应该去跟新来的转学生打个招呼了。

可实际上他考虑的事情根本就是多余，因为他放好自己的桌椅坐下之后，肖战只是抬头看了他一眼，然后点头和他打了招呼就继续做手上的试卷了，连一个多余的眼神都没分给他。

王一博挑眉，想了想还是自己先自我介绍：“我叫王一博。”

肖战又扭头看他，点点头，好歹说了句话：“你好，我叫肖战。”

两个人进行了一段仿佛小学英语课文的对话之后空气就陷入了沉默。

肖战还是低头做自己的事，王一博难得有些尴尬。他也是第一次离学霸这种生物这么近，完全不知道该和对方说什么，半晌又突然想起来自己根本没必要非要和肖战搭话，更别说对方还是一个看起来就不想和他说话的“书呆子”。

‘果然校霸学霸就是八字不合不宜交往，这位置还这么前，大概上课想都别想玩手机了。以后的日子有点难熬啊……’王一博撑着自己的脸，整个人丧得不行。

之后的一整天肖战都没有和王一博说过一句话，而坐在前排不能玩手机的王校霸听着老师在讲台上念经也确实觉得无聊了，好几次试图搭话。可趴在桌上面朝肖战，几次张口，都在看到肖战认真上课的侧脸后闭了嘴。

肖战手上拿着一支水性笔，盯着黑板上的板书，时不时低头在笔记本上记几笔。他的睫毛很长，窗外的阳光把它们染成浅浅的金色，随着肖战抬眼又敛目的动作好像可以簌簌洒下金粉。

王一博盯着肖战的脸，在还没意识到这样的视线称得上有些冒犯的时候就先眼皮打架着睡着了。他朝着肖战的方向闭上眼睛，伴着讲台上化学老师讲化学反应变化的声音睡得很熟，自然也就没注意到肖战在他睡着后明显松了口气，也没看见肖战饱含深意看他的那一眼。

 

他这一觉睡着了也没人叫他，等到冗长的放学铃都快响过一轮了才把他从睡梦里吵醒。睁开眼的时候看见肖战正在收拾书包，他刚睡醒还有些发懵，想抬头才发现自己的脖子因为长时间维持朝这一边睡的睡姿而僵硬酸痛，一时间只能维持这个姿势发呆。

肖战收好了东西，刚想离开的时候又被坐在前排的同学叫住，让他帮忙讲题。

前排的学生跟王一博关系挺不错的，以前总是一起打球，偶尔也会一起去网吧。不过学期初的摸底考没考好，他爸妈把他的游戏机和电脑全没收了，连手机回家之后都要上交，下次考试有了进步才能还给他，于是他这段时间一直都沉浸在学习里，连球也不去打了。

肖战接过对方递来的练习册，拿了对方手里的铅笔就开始讲：“你这里的辅助线不能这么做，这样很难算的。要把这条线反向延长……”

他讲题的时候声线很温和，循循善诱的样子倒真挺适合去做一个老师的。他擅长诱导，抛出一条线索，再稍加引导，一边鼓励着一边引诱对方说出答案。而且还不吝于夸奖，明明都是高中生了，教人家做题鼓励起来的样子倒像是在哄年纪稍小的小孩。

王一博莫名有些烦躁，于是把自己的脸埋进了臂弯里。但也许所有虚心求教的人都吃他这一套，前桌也不例外。他大概也是第一次和肖战说话，一开始还有些拘谨，很快就因为肖战足够有耐心的样子放下了那点拘束，拉着他继续问其他的题。

“啊，这个题公式用错了，你换这个公式算……”

“原来是这样，肖战你也太厉害了，那这个题第二问，我算了三次答案都是2啊，那个负号是哪来的？”

说不出来是什么原因，王一博没有收拾自己的东西像往常一样一放学就离开学校，而是趴在桌上听着。直到听着前桌对肖战的称呼从生疏的“肖战”变成了明显亲密起来的“战哥”，王一博终于忍无可忍地抬头：“你怎么还在问？不是每个人都有个问问题的同桌吗！”

前桌被王一博突然一凶还有些茫然。

按理来说校霸这种角色应该总是会被普通学生害怕的，但王一博不一样，大家都知道他总是在别人来找麻烦的时候护着自己学校的人的。再加上他和别人相处起来也很正常，其他人与其说是怕他倒不如说是觉得学校里有他才安心，是以前桌也没被他吓到。

前桌甚至觉得他这样的情绪变化有些莫名其妙了，奇怪地道：“他讲的我根本就听不懂，战哥讲得好我当然就问他了，我得为我的游戏机努力啊。反正你又不问他问题，这种全校第一的宝贝，我当然不能浪费资源啊。”

其实王一博在自己话音刚落时就觉得不妥，但听见前桌说了一句“宝贝”，还是形容肖战之后，那股子莫名其妙的脾气就更收不住。他胡乱抽出之前临时抱佛脚赶作业的时候抄的一段答案放在肖战面前：“谁说我不问的？肖战，这里给我讲讲。”他说着还朝前桌挑了挑眉。

对方更迷惑了，但今天的确已经在放学后耽误了肖战不少时间，于是前桌没再继续问问题，而是和肖战道别，约了第二天再来问。

教室里只剩了王一博和肖战两个人。

王一博看对方终于不缠着肖战了才收了连自己都没注意什么时候散发出的气势。等空气都安静下来他才发现肖战半天都没开始讲题，于是下意识抬眼看了肖战一眼，就看见对方欲言又止，最后看着他笑了笑：“我看不懂这写的什么，这是你的字吗？”

“……”

于是这天等在校门口的小弟们在放学半个多小时之后才终于等到了王校霸。他们还商量着不知道今天晚上校霸会带他们去哪里，是去网吧还是去隔壁区打街机，又或者去郊区骑摩托，就看见王校霸拐进了路边的一家店。

嗯，书店。

小弟们目瞪口呆地看着王校霸抱了一摞不同科目的练习册出来，最上面还放了一本字帖。

一时间难以置信地开口问：“老大……你这是……？”得到了王一博的一个眼刀，于是不敢再问关于老大好像连教科书都不见了怎么会买练习册这件事，但看见那本字帖还是忍不住开口，“……字帖是……”要给家里弟弟妹妹带的吗。

谁知道王校霸怒气冲冲，留下两个字就丢下他们，明显晚上是不准备去别的地方，要直接回家了。但那两个字在小弟们听来实在有点惊悚，他们面面相觑，耳边好像还是王一博刚才冷酷丢下的那两个字。

“练字。”

 

从那之后王一博倒像是真的转了性，虽然上课的时候还是总忍不住要走神，但作业居然还真每次都会交了。字也终于不像是没法在原地呆着的蚯蚓在土地上蠕动出的痕迹，能够勉强站在格子里，不乱爬了。

他每天都能看到各种老师欣慰的目光，尴尬的头皮发麻，他自己都不想承认自己开始写作业的原因。但只要是前桌想要回头问肖战问问题的时候，对方刚喊出一个“战”，他就马上能掏出一个练习册来吸引肖战的注意力。

起初几天的尴尬之后，两人熟悉的速度快得惊人。熟悉起来之后倒是都对对方有了新的认知。

比如王一博发现肖战还真不是书呆子，他的画画得好，大概是从小就在学了，还拿过奖。而且肖战其实也喜欢玩游戏，只是和王一博擅长的游戏不同而已。又比如肖战发现王一博虽然成绩不好，之前也没读书，但是他的英语很好，据说是因为他觉得英文rap很帅学的。

那天之后的第二天，王一博就以晚上回家做作业要是有问题方便问的理由和肖战互换了联系方式，一开始可能真是这个用途，可两人熟了之后更多的到是用来闲聊了。

王一博有天到了学校，下课了想玩会儿手机，解开屏幕发现还停在和肖战前一晚的聊天界面，下意识滑动翻了翻，没多思考就用手肘撞了撞肖战的侧腰：“你现在不挺能聊的吗？第一天的时候怎么一句话都不和我讲？”

肖战看了他一眼，继续写刚才没记完的笔记，一边道：“可能是刚认识，有点尴尬吧……我记不清了。”他又想到王一博飞快主动和他熟悉起来话多的样子，忍不住补了一句，“再说了，谁知道你是这样自来熟的性格，我听其他人说你不爱说话的。”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倒没多想什么，但王一博听见却一时间愣住。

自来熟吗？除了肖战之外大概再没人会用这个词来形容他了，从小到大其他人形容他都是话少，看起来很高冷的样子。虽然他自己知道自己只是慢热，很难和别人熟悉起来，但一旦输了就会发现他跟高冷压根儿就不沾边。

可他自己回头想想，也会惊讶于和肖战熟悉起来的速度之快。好像两个人天生就该是这么契合的性子，多用一天来做礼貌疏离的样子都是浪费。

 

期中考试之后就是校篮球赛，王一博作为校队的王牌自然经常要抽空去参加篮球队的练习。练习时间大多在上午半小时的大课间或者每周的体育课，除此之外还有午休时间和下午放学后的两小时，一来二去他和肖战呆在一起的时间就少了很多。

从和肖战相识开始，午休的时候王一博再也没和以前那些小弟一起去天台吃过午餐，都是和肖战一起去食堂吃的，陡然变成和篮球队的成员聚在一起吃盒饭倒让他不习惯地很，连话都变少了一些。

同样肖战也是一样，甚至比王一博感觉到的不习惯还要更甚。他毕竟刚转来，甚至在还没来得及认识更多的人的时候就和王一博成了同桌，接着开始同出同进，这样分开之后倒是让肖战难得在午休的时候看着其他人三三两两结伴一起去吃饭时感到有些迷茫了。

他慢慢收拾好自己的桌子，才在教室里的人都快走光的时候起身去了食堂。

这已经是接近春末夏初的季节了，虽然早晚还是凉的，但正午的日头已经有些晒了。盒饭菜色其实也还不错，但王一博也不怎么有胃口，干脆起身想去学校的便利店买瓶冰水压压暑气。可他还没拐进便利店的门，就听见旁边的小巷子里传来熟悉的声音。

那声音还是一贯的温和，可和他对话的人明显就不那么友善了。

王一博皱了皱眉，转身走过去。于是就看见肖战站在一个正跪坐在地的男生面前表现出来保护的样子，而肖战面前站着两个只穿了校裤没穿校服的不良学生。其中一个人手上还拿着一根木棍，另一只手已经指在肖战的胸口，嘴里骂骂咧咧说肖战多管闲事。

眼看着他推了一下肖战的肩膀，还不知道还会不会做更过分的事，王一博皱紧了眉。肖战自然是没看过他在外面打架的样子，他也干脆就强压住心里涌起的火气，但开口语气里的戾气却怎么也掩不去：“放开他。”

王一博愣了愣，有种自己得到的奖励又被收回的委屈，没多思考这样问会不会有点奇怪，但还是直接开口：“你怎么把我的茉莉花茶喝了？”

“谁说是你的？”肖战把练习册打开，连个眼神都没分给他，“这明明是我买的。”

肖战这理所当然的语气差点让王一博以为自己刚才看见肖战点头的场景都是自己的幻觉了，他完全没觉得两个男子高中生争一瓶茉莉花茶的归属的行为是不是太过幼稚，开口反驳道：“可你刚才说是给我买的。”

谁知道肖战就不理他了，而且是接下来的一个下午都没理他，甚至下午放学之后也没和他说话。平时肖战都会在教室里一边自习一边等他训练结束的，可今天王一博训练结束回到教室的时候却发现肖战已经回家了。

他觉得肖战今天的行为莫名其妙到不可思议，于是干脆也回了家，还故意忍住了没给肖战发消息问他。等吃晚饭的时候被王妈妈发现了他情绪不对，问他怎么回事，王一博才忍不住跟王妈妈吐槽了肖战今天情绪的变化。

王一博说得气鼓鼓，觉得肖战简直不可理喻。谁知道得到的是自己妈妈看透一切的表情：“我发现你现在三句话离不开这个肖战，以前我和你爸花了多大的功夫都不学习，现在因为一个肖战每天回来乖乖写作业，也不出去鬼混了。”

王妈妈说完，观察着王一博的表情补充了一句：“要不是他是个男孩子，我都要以为你喜欢上人家了。”

这样轻飘飘的一句话，倒是震得王一博感觉嘴里的糖醋排骨都不香了。食不知味的吃完一顿饭，看着桌上的作业难得回到了认识肖战之前一点都不想写的情绪里。他躺在床上看着自己和肖战的对话框，才发现自己在关于肖战的事情上实在异常的过分。

很多之前想不通的事情，无论是突然转性开始写作业开始练字还是面对肖战的时候完全被抛在一边的慢热性子，又或者是对于和肖战有关的事情的过分关心和对前桌占用肖战时间的介意，都在今天王妈妈的一句“喜欢上了”之后有了答案。

躺在床上反复想了想，终于确认大概就是这样了。而且还是从肖战转学来的那天开始，从那次班会就开始了，所以还是一见钟情。

他刚想明白自己的感情，很快又陷入了思考肖战今天的情绪波动到底是怎么回事的循环里。可自从开始想男人也能喜欢男人之后，他的思考路径稍微偏了偏，最终后知后觉得到一个“他该不会是吃醋了”的答案。

王一博向来是个行动力强的人，更别说都已经觉得肖战是因为自己收了别人的饮料在吃醋了，他完全没犹豫，直接拨通了肖战的电话。听筒里的提示音响了快一分钟，才终于在王一博以为肖战不会接的时候接通了。

肖战没说话，王一博也没有，一时间只能从听筒里听见对方呼吸的声音。半晌还是肖战先放弃了这样无意义的浪费时间，叹了口气问他：“……有什么事？”

“你下午是不是因为我收了别人的饮料不开心？”王一博很干脆地开口问。

可他的干脆和直接倒是噎了肖战一下，对面沉默了一会儿，没有直接回答这个问题，像是默认了却不想继续这个话题，开口又问：“你还有别的事吗？没事我就挂了。”

“诶等等！我有话要跟你说，你别挂！”王一博连忙阻止，可打电话之前头脑发热的想着要把自己的感情说清楚的想法，却在听见肖战的声音之后让他冷静下来。

他发现自己有点太天真、太不加思考了，毕竟一切都是自己的猜测，万一猜错了，可能和肖战连现在这样的关系都不能继续维持了。犹豫着到底该不该说，他沉默下来，肖战也没有挂断电话，耐心地等着。

大概又过了几分钟，他听见肖战的声音，不像是平时的温和如春风，倒像是清冷如皎月：“你已经知道了我为什么生气，也有了些和这些有关的话要说，现在却不说了？”他又顿了顿，“那就再也别说了。”

王一博下意识去看窗外的圆月，皎皎月光洒进房间里，莫名想起那句“今夜月色真美”，明明之前还是个不读书的学渣，现在却满脑子都是那些说着月亮能寄予的情绪的诗词。沉浸在莫名微妙的情绪里，半晌才猛然被肖战说“再也别说了”的话唤回思绪。

“等等！我要说的！”王一博不敢拖延，“肖战，我喜……”

可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肖战打断：“你已经没机会了，谁叫你刚才不说呢？”

一句告白卡在喉咙里，对方不让他说出来，可满溢的感情又怎么咽得回去。他讨好地开口，语气像是在撒娇：“……可是不说出来我会很难受的……”

“我刚才等得也很难受。”肖战却不吃他这套，甚至因为王一博这样撒娇示弱的表现忍不住笑起来。

听见肖战轻轻的笑声，王一博感觉自己的情绪愈发柔软。他看着窗外的皎月，圆润又皎洁的昭示着它能承载的感情也将圆满。半晌轻声喊了肖战的名字，肖战听见王一博的声音温柔又深情，让他去看窗外的月亮。

“那我就把我想说的话告诉月亮，让月亮告诉你吧。”王一博看着那轮肖战也能看到的月亮，“你听见了吗？它有告诉你吗？”

肖战掀开一点窗帘，让月光也照进自己墨色的眼瞳里，半晌又笑起来：“嗯，但它说得还不够清楚，需要你……再清楚地说一遍。”

—FIN—

下一棒：@芜落荒花❁（不问阴间事）